|凉薄的人世,炽热的思念必然与稀微的缘分配对出现。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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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对错到从心:画骨师徒

(閱讀時間約7分鐘)

看这部剧我最困扰的,就是大家接二连三抢着帮画骨之间的感情下定义。既然当事人都不在乎,旁边的人有什么资格着急。当饭后消遣还好,接二连三地跑去质问当事人,可就不太礼貌了。性别不同的两人形影不离铁定就是爱吗,定义为爱情,事情就会变得比较简单吗?

其实我到现在还是不太确定,白对花的情感,到底算不算的上是爱情。我一直在思考,画骨之间真能用爱情定义吗?想跟对方永远待在一起、能为对方牺牲、无论对方变成怎么样都不会放弃,亲情也会有这种行为。「想当你唯一的徒弟;这辈子只收你这么一个徒弟」的承诺与排他性…则似乎能嗅出些爱情的端倪。

20世纪美国心理学家Sternberg曾提出了爱情三角论──

「亲密」(Intimacy)——包括了紧密感、联络感与约束感。

「激情」(Passion)——包括了驱使人恋爱、互相吸引与进行性行为的动力。

「承诺」(Commitment)——包括了短期的爱恋与长期的爱的维系。

对于花千骨与子画这种屏除原始欲望、情多于欲的修道之人而言,的确很难判断何谓爱情,少了激情一角的亲密与承诺,实在难以与友情或师徒、父女之情区分。接着又回到最初的问题:难道定义为爱情,事情就会变得比较简单吗?其实只要知道他们是彼此的唯一,相互扶持也并不打算分开,就够了。

花即使爱了也不需要师傅的响应,保持师徒关系是他俩的共识。引起这一切纷争,使他俩的关系变质的,完全是出自旁人自作聪明的干涉。

爱是可以经由旁人的暗示增强的吗?画骨之间的爱情是被旁人的质问所催生的吗?我当开始是这么推论画骨的,但仔细思考发觉也不尽然。花千骨闻得出紫熏的姽婳伤诔,说明花千骨对师父很明确是爱慕,但当下子画并没有任何反应,可见那时子画对小骨只是单纯的师徒之情。

那白子画是何时开始有了不同于师徒、有别于父女的情感?

花千骨对白子画很重要这是众所周知的,但我仍不敢断言白对花就是爱情。直到白子画为了保全花千骨所做出的各种不寻常举动,才让我确定白是爱了却不自知。他对小骨中毒立刻以命抵命、在花不知缘由盗偷神器的情况下无条件的原谅她、替她承受刑罚、刻意用刹血封印将两人捆绑成生命共同体,当众抛下掌门抛下六界带她逃走(说自己不打算回去了,还对小骨说从今以后再也不分离,简直就是私奔与告白)这都不像是一个屏除七情六欲的社会领导者应该有的举动。

无垢看见坚决不收徒的子画居然收了个女入室弟子,全凭喜好而非资质,还对徒弟的健康严格控管、照顾的无微不至;檀凡说从没有看过你对谁如此紧张过;东华说你原本可以更洒脱;紫熏说你为了花千骨连命都可以不要。有恋爱经验的亲友团七嘴八舌地围着初次恋爱的老仙说:「这就是爱」、「你恋爱了喔」,但子画死都不肯相信。

(我猜历经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之后,长留山或多或少都会流传质疑长留掌门与首徒有不纯洁关系的八卦,只不过电视上没有演出来。白对花各种搂抱、深情对望,花的绝情池水伤疤,再加上白看见花的伤痕时不但没有生气、喝斥她,反倒是攻击霓漫天。这一切都无法不让人怀疑他对小骨是真有爱。)

白子画不明白这就是爱情,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小骨。白总用徒不教师之过来催眠自己,旁观者清的儒尊说身为师傅没必要做到这样,这不是师父的义务,还真是一针见血。白对花的所作所为越来越难以教养之责概括。他把花放在徒儿的位置上,却没意识到自己正用超乎师徒的标准在为对方牺牲奉献。白在实质上早已不再只是花的师父了。

而能解释这一切的不必要的,也只有爱情了。在爱里,多么反常、多么失控的不顾一切永远都很正常不是吗?把这一切都定义为爱情后,似乎所有的不合理都合理了。白终于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从心罢了,只是他直到很晚之后才明白,原来他一直以来的从心与顺其自然,其实就是遵从内心深处对花的爱。

爱是什么?我爱了吗?绝情池水真是个直接又有效率的存在,明確地告知人们是否动了真情。會质疑自己是不是动了感情的人,要不是真的并非爱,就是爱而不自知。白子画显然是后者。


对错

白子画总挂嘴边的「对错」是什么?东华想了二十年没想明白,白子画说了几百年,最后用自己的惨痛经历证明了自己那套死板的对错理论非常不实际,人生就是苦在是非无法清晰画分,要如何在混杂了苦衷、隐情的灰色之中区分出黑白?

所以,到最后他终于不再执着对错,他只说从心、只说尽力而为、顺其自然。

 

执念

东华说白子画有执念,那他的执念是什么,是对与错吗?

白的执念就是花的生死(并非自己的),所以他宁愿让她生不如死、苟延残喘的活着,也无法忍受花在自己眼前死去。花说药是没有用的,痛的地方在心里;她看着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死去,生无可恋,想一了白了都会被白阻止。花千骨的命从来都掌握在白身上,连花本人都没有决定权。

花还活着不是因为自己想活,而是白子画舍不得她死。

白说我的徒儿我来负责、她的生死由我来决定、将小骨跟自己以封印捆成生命共同体、对小骨说你还想逃到哪去、当众抛下掌门之位将她囚禁。我觉得白的底线完全不在名声或众生,而是在于小骨一定要活着、活在他身边、以师徒的名义。所以紫熏说白为了花连命都可以不要,儒尊说白为何总要逼自己不去爱她。

很多人看了花与白的最后一战后批评白舍弃了花,这种说法太没道义了。在天下跟小骨的两端抉择中,白大部分时间都是选择维护花的,即便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、即便作出出格的事,他也丝毫不在乎众人目光。白并非失去才懂得珍惜,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珍惜着自己唯一的徒儿,只不过最后一次算是被对方设计了。他的底线在于正邪不两立、师徒不能相恋,所以他才会拒绝妖神花千骨的邀约。(当自己的底线与对方所求相抵触时,他优先坚持底线,当然这是在花死之前)不过即使花没变成妖神,对师父告白提出私奔师父也不会接受,但没变成妖神的她也没打算提出这种要求…)

从花把悯生剑扔给白时,花的预谋自杀就太明显了,但是因为他恨白子画,知道白子画在乎他却又死不承认他爱她,而她也不想活了,所以她要藉白的手杀了自己,在自杀的同时反将白一军。(自杀式攻击)不,还是两军──让白错杀她之后,孤单的活在没有花的世界里。

这是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,她终于夺回自己的生命权了。

一直执着于师父生死的花,终于能够放下师父从容赴死,反而是白无法接受没有花的世界。就像白自己说的,他才是陷的最深的人。

虽然说花千骨的命不是她自己的,但其实白子画的命更不属于自己的。不论何时大家都对他说你要为了长留、为了众生撑下去;在他接受一切准备安静坐化之际,总有身边的人替他疗伤为他延续性命,没人关心他活着是否快乐,大家在乎的是「因为大家需要你,所以你不能放弃」。

紫熏与儒尊是最理解白的人,他们察觉支撑白活下去的念头到后期其实并不是众生而是花千骨,(毕竟白为了花抛下众生好几次了)所以他们不会向一般人一样反复跳针着「为了众生」,而是利用花千骨激发他的求生意志。这才是真正的对症下药。

我猜这时的白子画若进入幻境,看见的一定是小骨。

其实以妖神骨与白子画千疮百孔的心理状态而言,就算妖神骨还活着,他俩肯定也没办法正常谈感情,果然是得要读档重来一次。最后的归隐山林多美好。不过,整部剧的跌宕起伏虽较现实残忍,却也比现实梦幻,人死不能复生,重来一次这种事,终究只存于剧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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